一条废桥

想睡月牙儿。
(写东西的)

《心外巡游》11

chapter11 折腰


在我把脑袋埋在洗手间水池的第三分钟,同事小江终于把我扒拉出来了。


此时我像一个帕金森患者一样握住她的手抖啊抖,激动地说:“我想起来了,我全想起来了。”


小江欲言又止:“……辛集,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,你可得稳住,咱组里已经emo一个了。”


我迅速地定位了小江说的是谁。


她说的是去年因为工作压力大患上中度抑郁的同事老何,老何现在正一边吃药一边四处溜达旅游缓解压力。


与此同时我也想起来我到底是怎么认识简行深的。


说起这个,就不得不提起他的冤种表弟姜寻。


确实是表弟,虽然很可能师母自己都觉得他是简行深父亲出轨的后果,但其实不是。


我爹是个开制药厂的,姜寻他爹妈都是我爹手下的职工,某天他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不开,把我爹厂里的药给吃了,留下姜寻孤零零一个人,好在他当时十七八岁了,我爹一边资助他上学,隔三差五就把人接来家里一起过年。


他高中是我隔壁班同学,挺有名的,当然不仅仅是长得好看的有名,抽烟打架早恋通宵泡网吧,他什么都干,他爹妈还在的时候管不了他,没了之后他倒看着收敛了很多。


直到上大学,某次寒假他忽然问我:“你为什么不谈恋爱?”


我当时看脱口秀看得入迷,想也没想就回了他一句:“你为什么不上北大?是不喜欢吗?”


姜寻这人特别欠儿,点点头:“所以你不是不谈,是没人要。”


我真诚地问他:“你是不是有病。”


他从身后掏出一张照片:“搞定他再甩了他,我认你当爸爸。”


我看了看:“跟你挺像的,比你好看。”


他挑了挑眉:“你要是想要我,我也可以勉为其难。”


我说:“我不喜欢你。”


他脸一下子就黑了:“我知道,您大小姐能喜欢谁呢,你就喜欢你自己。”


“他跟你有仇?”我当时看了看照片上的人,是一个半身照的侧影,大半张脸都看得清楚,清清冷冷的,脸部轮廓一看就是受欢迎的那种类型。


姜寻就挺受欢迎的。


他说:“你追追看看呗,反正也不一定追得上。就让你玩玩他,又不干别的。你不去,我告诉周叔叔你高考故意改志愿顺序把金融放到海洋科学后边。”


我接过那张照片:“……这得多大仇。”


姜寻却说:“别对你的魅力太有自信。”


现在想想我之所以会跟他玩这种低幼到脑残的游戏,到底还是因为太年轻,说好的追也追不上、追上也不干别的,结果就是一整个真香打脸。


人类的本质,除了复读机,还有王境泽。


我从来也没喜欢过谁,不知道如何判断这种感情是不是喜欢,但我已经不想离开简行深了。


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他是考古系的研究生师兄,我还在读大二,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在他身上。


我假装偶遇,死缠烂打,把我为数不多的热情全部送给他。


然后发现,得到他是那样的简单。


后来姜寻出国,我毕业之后跟简行深结婚。


这段感情的开始确实不怎么光明磊落,当然只要姜寻不说,简行深也不会知道。


结婚三个月之后,他就有了孩子。


我不喜欢孩子,从来也没想过这件事,可它就这么突然地来了,它让简行深苍白消瘦,也让他更依赖我。


我喜欢这种依赖,喜欢他时而阴阳怪气,时而别扭地道歉,喜欢他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,处处迁就我。


我认为我并不需要给这份喜欢下多么具体的定义,尽管我确实像姜寻说的那样,天生是个冷血的怪物,对他的十分甜腻热情,大概有九分是做戏。


但是我愿意,简行深需要我不断地告诉他我喜欢他在意他,我可以一辈子这么做。


只要他不介意。


只要他也愿意。


回简家的时候发现家里没人,简行深不在,阿姨不在,司机大哥和车也不在,客厅里有一滩水,我走过的时候没注意差点滑倒,心里隐约觉得有点不安。


刚掏出手机,就接到了阿姨的电话:“辛辛,深深下午忽然破水了,现在情况不太好,你别慌,先来医院,路上慢点,别急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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