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条废桥

《丛林法则》29

chapter29  热季风

程疏淡其实挺想努力不睡觉陪着他的，蒋和璧不让，他非得把她赶出去把自己关在屋里。

没办法，她只能隔半小时订一次闹钟过去看他，也不进去，没敢让他知道她没睡，就站在门口听一听里面的动静。

这感觉还挺折磨人的，不过她就该陪着他一起受折磨。

她其实在门外听着他痛苦呻吟挺想哭的，半夜三点多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，干脆直接拿备用钥匙进去了，也别折腾自己了，就赖在这陪着他算了。

蒋和璧正跪在床前地毯上，额头抵着床边，粗壮的腰身不停地晃动，呼出的气都是带着颤的。

程疏淡跪在他旁边捞起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他。

“你……”

蒋和璧就说了一个字就被程疏淡打算，不用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：“别废话，我就在这睡。”

她踢掉拖鞋上了床，闭上眼睛睡了，确实是困，再担心他也困，睡不着躺躺也行。

蒋和璧的喘声明显克制了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程疏淡感觉脸上有很轻的痒痒的触感，蒋和璧低喘着说：“小淡，我很害怕。”

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阀门一样，他铺天盖地的恐惧忽然藏也藏不住了，她的衣领散开，露出一截淡淡的疤痕，他伸手摩挲着，像是这样就能把它抹去，假装她从来没有受到过那些痛苦，以后也不会因为那颗不健康的心脏而受到任何病痛。

程疏淡根本连自己胸口的疤都忘了，还以胎儿要出来了他才害怕，闭着眼睛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：“别怕，我陪着你。”

蒋和璧低声问：“以后呢？”

程疏淡睁开眼睛。

“以后也陪着你。”

这就算顺着台阶下来了，蒋和璧握着她一只手，埋在被子里喘。

“对不起，”他说，“我当时……”

他低笑了一声：“可能是脑子进水了。”

他握着她的掌心全是汗，体温又高，程疏淡觉得那块儿快烧起来了，亲了亲他的手，也不睡了，起来陪着他坐在地毯上，球囊该拿出来了。

蒋和璧穿的睡袍，真空的，程疏淡挺容易就摸到了，外面之前输生理盐水的软管是用胶布贴在他大*****腿上的，程疏淡撕了下来，慢慢给他取出来。

开到三指之后就快了，**间隙越来越短，蒋和璧躺在铺了无菌垫布的床上，抱着肚子根本躺不住，太难受了，什么姿势都难受。

但是程疏淡在这种时候很果断，按着他肚子的手力道一点也不留情，蒋和璧痛得蜷缩起来，无助地叫着她：“小淡，小淡……”

程疏淡摸到了胎儿的头，位置挺靠下了，把他下*******腹撑的很「「「「鼓，情况其实一直都还挺顺利，蒋和璧身体好，尽管孕后期出现了点状况，但都很快调整过来了。

这时候天基本上完全亮了，阮恩城应该是知道了他的情况，可能转告了阮总，蒋和璧他爸也知道他快生了，提前就打招呼说要过来，于是程疏淡和蒋和璧就面临了一种尴尬。

阮总和蒋老师在沙发两边坐着，面前是程疏淡倒的茶，程疏淡本人倒完茶就回了次卧，关上门之后捂住了脸。

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尴尬的场面。

她基本上没见蒋和璧父母同框出现过，没想到这情况发生得这么猝不及防，蒋和璧倒是不尴尬，他顾不上尴尬。

他现在疼得全身抽搐发抖，程疏淡给他打了**素，真挺要命的，后面破水了，他没法乱动，大口大口地喘息，实在受不了了程疏淡就让他向下用力，能稍微好点儿。

每个人对疼痛的感知不一样，确实有人生完也没什么感觉的，蒋和璧显然不是这种。

程疏淡以前也挺怕疼的，刚做完手术那阵只能靠止疼药活着，后来止疼药也不管用了，就硬抗，抗得现在也不怎么怕疼了。

这点蒋和璧是知道的，钟祁跟他说过，钟祁那基本没什么信息是他不知道的了。

程疏淡用毛巾擦他腿******缝里流出的「水，她不碰还行，一碰他流的更多，干脆不给他擦了。

外面有人敲门，是蒋老师，估计跟旧情人坐在一起实在太尴尬了，来问问蒋和璧：“疏淡啊，怎么样了？”

程疏淡把指检的手抽出来：“挺好的，挺顺利的。”

确实挺顺利的，就是遭罪。

蒋和璧这种时候还用柔软湿润的眼睛看着她：“小淡，我们和好了吗？”

钟祁以前问过他，他当时说的是，恢复亲密的感情叫和好，他们没有那种东西。

何必嘴硬心软，他一开始就该在她面前跪下。